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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F/OA】午夜飞行 2

第　2　章

Chêne是家不为外人所知的私人会所，以提供最高品质的红酒和安全的私密环境在部分非常小众的人群中享有极高口碑。迹部占用了整个会所的顶层，仰面浮躺在没有开灯游泳池的水面上，在入夜后幽蓝得近乎半透明的黑的水面上一口气游了十几个来回后就如同入睡般仰面浮游，只是眼睛一直睁着，目光幽深地望着玻璃顶外黑色而高旷的天空。

 

一个随从走近游泳池边，“他来了，阁下。”

 

迹部没有动，依旧安静得如同漂浮着的完美大理石浮雕。随从迟疑了一会，他跟随大少爷的时间还不长，拿不稳是应该再次提醒，还是悄然退下。迹部却已经动了，他有力地挥动双臂，游向池边，撑住池沿一跃而起，“带他进来。”

 

 

另一双手打开了门，一个穿着黑色Aquascutum防水军服款长风衣的男子走进来，男子戴了一顶礼帽，帽檐压得很低，脸隐在阴影里，姿态淡漠地停在泳池的尽头。

 

迹部深长双手，让随从为他披上一件长浴袍，也没有挽腰带，裸着健美的上身转过来，略傲慢地开口，“什么时候本大爷叫个人都这么难了。”

 

“我收到消息，所以我来了。”男子平静回答。

 

迹部冷冷一笑，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信封走过来扔给男子，“这年头，本大爷成给你们打工的了，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一杯。”

 

随从很有眼力地退下去交代楼下的服务生，男子就站在那里，抽出信封里的东西，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很快地浏览了一下，然后用打火机点着了那几张纸。

 

火苗窜起来，照亮了忍足那头深墨蓝色的齐肩发和细边眼镜。

 

 

门再次被推开，年轻的经理推着小车进来，礼仪周到地欠身，“迹部先生，今天为您推荐的是1990年份的Romanee Conti，请您评鉴。”

 

姿态优雅娴熟地为他们倒好两杯酒，经理退下前彬彬有礼地说，“还有，您上次离开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包，应该是您落下的，我们一直给您保管着。”

 

说完从小车下方的隔层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质包包，准备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迹部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眼神却望着风衣男子，“这真是太有意思了，本大爷从来不曾落下任何东西。”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一直恭谨站在迹部身后的随从，突然从怀中掏出了枪，对着完全茫然的年轻经理叩动扳机，装了消音器的枪管发出被抑制的低爆声，风衣男子几乎是同时动了，一把拉过迹部景吾，门口另一个枪手的连续射击全部落空，有一发击碎了车上的红酒瓶，同时男子一脚踢在小车上，小车狠狠撞向随从，使得他击杀经理后转头瞄准迹部的后续射击再次打飞，电光火石间，风衣男子已经闪身上前，一个精准又凶狠的擒拿，扣住他持枪的手腕，转向他门边的同伙毫不犹豫地开枪，然后一拧一托，枪已到了风衣男子手里，顺势把那名随从扔进了游泳池。

 

一直处于子弹瞄准交集的迹部淡漠地喝完杯中的酒，“可惜了，是瓶好酒。”伸手去拿经理倒地后从他手里掉落的黑色皮包。

 

门就在这时被踢得大开，在密集的子弹雨扫射而入前，风衣男子一把抓住迹部，把他扑倒在地，同时抬手射击玻璃天顶靠门的那部分，大块的玻璃碎片倾泻而下，阻挡了外面的人试图冲进来的步伐，但子弹却更密集了。风衣男子拉着迹部后撤到一根柱子后，冷冷看他，“你选的地方，你指路。”

 

迹部遗憾地远远看了眼地上的包，果断转身，“跟我来，Chêne可不是白白成为顶级会所的。”

 

两人进入游泳池另一头的小吧台，迹部在冰箱门上按了几下，再拉开时，冰箱整个转开，现出一台隐藏的电梯，闪身进去，电梯平稳向下，直通地下车库，门再打开时，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LＣ就在他们面前。

 

 

随从男子从游泳池边爬上来，先拣起了地上的黑色包包，然后在一片废墟上走到窗前，正好看到那辆黑色的LC全速冲了出去。

 

两名枪手走到他身后，“让他们跑了。”

 

“东西拿到最重要。”男人黑着脸说，“通知所有人马上分数撤退。”

 

男子和一名部下一起下楼，同时拨通了手机，“没有解决掉迹部，忍足出现了，我们的消息是错的，忍足没有离开……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只能立刻下手……是的，东西拿到了……喂，喂，听到了吗？”

 

男人狐疑地看突然失去信号的手机，猛地回身，他的部下并没有在身后，男子再次急转，身体突然僵住，小腹一凉，一把匕首深深扎了进来，一个青年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英俊的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容，“不要乱动，这种伤势不乱动就不会死。”

 

 

男子从他手中拿过黑色小包，步伐轻快地从后门出去，一辆机车飞驶而来，经过他时，男子直接伸手夺把跨了上去，而原本驾车的骑手揉身跃起，扶着他的肩稳稳坐到他身后，两个人的配合如同杂耍般默契。

 

“拿到了吗？”后座的乘客问新接手的骑士。

 

“当然，对了，你不用担心，你那个朋友没事，迹部被他一个手下，好像是叫忍足的救走了。”风驰电掣间，骑士还有充裕对着同伴喊话。

 

“我看见了。”后座的同伴大声说，“但你说错了。”

 

“他们不是你的朋友？”骑士问。

 

“我的意思是，救走迹部那个人，不是忍足侑士。”不二周助趴在佐伯虎次郎肩上喊道。

 

 

黑色的LC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风衣男子闻到一点血腥味，微皱了眉，“你受伤了？”

 

迹部满不在乎地回答，“捡东西的时候，好像被流弹扫到了，还好，子弹应该穿过去了。”

 

“别硬撑着。”

 

“本大爷真是感动，到最后还是有个把可靠的人嘛……前面停一下！”

 

风衣男子下意识地踩了刹车，他们经过一条商业街，已经很晚，大部分商店都已经打烊或者正在打烊。

 

迹部迈开长腿下了车，他依旧是会所时的装扮，里面是黑色泳裤，外面套了一间白色的浴袍，但腰间有一块暗红色的污渍有散开的趋势。

 

迹部在几个路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抄起停在路边的一辆自行车，直接扔进一家店的橱窗，跳进去把模特身上的一套男装剥了下来，回到车上。

 

风衣男子用显然不赞同的眼神漠然看着他，默默启动了车，“迹部，你以为你是哈利奎恩吗？”

 

“我早就觉得你和深蓝混在一起是件好事，”迹部大笑，“你以前从来没有这种具有时代特色的幽默感，教授。”

 

风衣男子没有理他，随手取下假发扔到后座，又擦去了脸上的乔装，换了副眼镜，恢复成手冢国光冷峻的真容，“我只答应，乔装成忍足出面一次，来交换佐伯虎次郎的真实资料。我不接受被人利用，你很清楚这一点，迹部。”

 

“只是我们把交易扩大一点，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扔我下车，”迹部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容不迫笑着，哪怕脸色因为失血有些发白，“我开出来的条件是，不管你那位迷人的小情人和他的前男友过去干了些什么，准备干些什么，我来负责收场，不留案底，不留记录。我向你保证，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你已经卷进来了，不如帮我一次。”

 

手冢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先找地方处理伤口，然后告诉我，那个包里有什么？”

 

 

同一天夜里，还有一个青年在逃亡。

 

他的样子很狼狈，像个流浪汉，一头乱发和凌乱的胡茬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梳洗，曾经强健的身体，因为受伤或者缺乏休息或者兼而有之，正处于生命力和体力都透支的边缘，左臂弯曲成奇怪的弧度，之前他摔折了手，只来得及做了应急处理。但到了这种情况下，青年的眼睛即使带着血丝也还保持着黑白分明的警觉和清明。他刚刚从一个醉汉那里摸了一部手机，青年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翻开后盖取出原主人的电话卡扔掉，然后他撕开夹克的袖口，里面有两块芯片。年轻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其中一块芯片藏好，把另一块塞进手机卡槽。

 

青年重新开启了手机电源，手机画面飞快地变化，似乎重新安装或者加载了某个系统，稳定下来后只有一个呼出提示，青年果断点了下去。

 

几乎立刻就接通了，手机里一个男声清晰传来，“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谦也。”

 

忍足谦也艰难而自嘲的一笑，“我想过了，反正要被抓住，不如落到你手上算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相当轻快地说，“开什么玩笑啊，谦也，我以为你决定找我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对于老朋友，我从来都只是‘圣书’，我已经定位到你了，现在交给我，让白石哥哥帮你指条路，安全地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