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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沉默的羔羊 第九章

关于沉默，有两版不同的腹稿提纲，再用一两章在少天生日的时候完结，留下一些悬念以后再说；或者继续写下去，把他们过去的故事都撕出来……再想想。

第九章

黄少天郁闷，他只是撑不住睡了一觉，顶头上司和同门师兄就锁定了嫌犯人选。即使叶修拍胸脯保证抓到人黄少天计首功，他还是控诉，“你不懂，你根本不懂，这跟功劳算谁的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就像打麻将，我听胡，海底捞最后一张牌，还没伸手，你在旁边给我摸了，就算这把我胡了，那种喜悦没有了，底牌自摸大胡的乐趣就这样毁了！”

大概他吃瘪的样子让某人颇为内疚或者格外酸爽，叶修居然主动提议要请吃烧烤，黄少天极为震动，毕竟之前他能从叶修这里吃到的最大福利就是加了一根火腿肠的叶师傅方便面。再三确认叶修掏钱、叶修也带了钱、而且叶修带的钱足够两个人烧烤吃个够之后，黄少天和叶修坐到离本部不远的一条食街上的一家烧烤店里。

前10分钟，黄少天一个字都没说，埋头吃，叶修看了他很多眼后，敲敲桌子，“吃得话都不说了，这是饿得还是被哥感动得无语凝噎啊。”

叶修给黄少天倒了杯加多宝，“来来来，缓缓口。你不开口气氛都不对了，难得哥今天不嫌你吵。”

“我去，你请我吃饭，还是请我演讲啊。”黄少天不爽，牙口嘎嘣有声地嚼脆骨。

叶修笑，“这不给你庆功吗？好样的，初次上阵，首战建功。”

“老叶，跟你说实话，”黄少天垂眼，“我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实感，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去跟……一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碰巧发现了线索。”

叶修伸手隔着桌子揉了一把黄少天的头毛，“这么说吧，只要能破案，哥恨不得天天碰巧、投机取巧、巧立名目、巧取豪夺……所以小同志别得瑟拉仇恨了。”

“拉仇恨谁比得上你脸T，”黄少天嫌弃脸，“手上有没有油啊，乱摸我头。”

“这是帮你开光，不是必胡的牌，不是机智的脑，哥可是不摸的。祝贺你，证明了，若论说话的本事，江湖无人能出黄少其右。”

黄少天撕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也不嬉皮笑脸了，正色说说，“叶队，我认真想过了，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申请负责心理侧写计划项目。”

叶修盯着黄少天看了好几秒，“说说你的想法。”

“我对自己的行动力很有信心，但负责这个项目，我很清楚，从专业程度上，最合适的人其实是喻文州。我甚至想过，这才是你们最早启动计划真正的初衷。但这个人的确非常不可控。我认真研究过，喻文州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极强的诱导性，他不屑于使用暴力手段，而且，”黄少天突然笑了一下，“真动手，谁怕谁啊。我不会自负到说什么把这人引到正途的屁话，但我有决心，就算入魔，也有一剑封印，最坏不过他不出力，那咱们把他关回去，关到底。”

叶修慢条斯理撕着鱿鱼须，“你去见喻文州的第二天，我收到一封信。”

黄少天脑子里飞快掠过某人貌似随口说的一句话，“我在考虑给叶修写封感谢信。”忍住扶额的冲动，黄少天好奇问，“写了些什么？”

“不相关的两三句话，提了一个故人，”叶修干巴巴地说，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仔细看，甚至还有一层极淡的极不容易被察觉的……伤感，“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你撤出来，但你取得进展抓到线索，比我预料的快很多。少天，你给哥交底，之前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

“上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黄少天肯定地说，然后他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也是才发现，我在网上认识他很多年了。”

“那喻文州呢？他知道你在网上的身份吗？”

黄少天想了想，身子一震，“之前他应该不知道，我在网上从来没有留过个人信息，不过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我想起来了，我在网上聊过，因为某种原因，不得已盯着一幅画看了几个小时，导致看外面，都觉得下的是蓝色的雨……”黄少天猛地拍了自己一下，“所以他要看我的证件，我跟他说过我的生日……”

叶修悠悠开口，“你的亲师兄宁可忍你在旁边吵都要把你调过去，就为了让你远离喻文州，我们和他共事过，难道不清楚这个人的能耐。但事实就是在这个人身边，离奇死亡的发生机率已经高到不可能用概率论解释的程度，更不用说‘四少年’的案子，他都承认那是一场心理实验，用一个未成年人的命给另外三个少年布局，少天，我们已经折损了一位同事，绝不可能再用兄弟的命去检验这个人的心有多险。”

黄少天瞪着他，“别装了，老叶，像你这种没下限的，玩深沉我会起鸡皮疙瘩。干这一行就得跟魑魅魍魉牛鬼蛇神打交道，小爷我天生心比胆还大，倒要看看这位‘咒心者’吃不吃得下。”

叶修扬了扬眉，端起凉茶跟黄少天碰了碰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上吧，英雄，他是你的了，把这混蛋给哥拿下，至少把他那脑子给看牢了用好了。”

叶修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听了一会，“我知道了。”

抬眼看着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黄少天，“一小时前，一位中年妇女提着一把刀到派出所自首，说她杀了她丈夫，驻地警员找到被害者，身中数刀，还有微弱生命体征，已经送到医院抢救。女子刚刚交代行凶的原因，她发现丈夫几年前杀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真巧，我们刚刚还谈起，他儿子就是那个我们唯一有证据由喻文州亲自动手、并用他的死成功唆使另外三人自相残杀的少年。”

黄少天猛地站了起来，“什么？……是他出手了？他想干什么？”

“你看看能不能见下喻文州，”叶修起身，“我回本部，派人把这案子先接过来，哥赶时间，你帮着买下单。”

“你大爷，还能更不要脸吗？”黄少天本来还有些惊异莫名，被最后一句气得直接炸毛。

“逗你的，这么不经撩，喻文州那种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和你看对眼了。”叶修啧了一声，挥挥手抬脚就往外走，“跟老板说，挂‘叶秋’的帐上，他们知道的。”

黄少天也没了胃口，胡乱塞了点，开车直接去了石楠监狱，他在路上给郑轩、徐景熙都打了电话，两个人都没接。等到了地方，正好看见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堵在门口，吵着要见监狱长，要采访授权。黄少天没有下车，先摸出手机刷了下网页，女子手刃亲夫后提着血淋淋的刀一路走进派出所的视频被路人拍下传到网上，有个视频中可以清楚听到女子歇斯底里的哭声，“他杀了我儿子”“他杀了我们的亲儿子”。

喻文州那个案子当年闹的特别大，几家人的父母都在庭审报道中亮过相，因此很快就被好事之人认出来并和当年的案子挂上钩，媒体立刻闻风而动，黄少天毫不怀疑还有更多在路上。

所以他直接原地掉了个头，徐景熙给了他车库和银行保险库的钥匙，他先去了喻文州的公寓。在地下车库的开放式车位他找到了登记在喻文州名下那辆宝马，中规中矩的车型，并没有落灰，显然有人定期清洗，车内收的很干净。

除了宝马的车钥匙，还有一把车库的电控锁，黄少天试了一下，旁边私家车库的一个遥控卷闸门向上卷起，感应灯自动亮起来，黄少天看到用罩布盖起的一大、一中、一小三堆车体整整齐齐排在里面。

带着某种奇怪的糟糕预感，黄少天掀开了最右边最小的那幅盖布，“我次奥！”发出一声低吼，他转了几圈，靠着墙蹲下来，目光直直地望着那台车，那是一辆顶级的蓝色涂装的Trek Session 9.9 。

他曾和人热烈的讨论，“以超过100公里的时速，骑着山地车从山上冲下来，是我人生中最不能割舍的极乐之一，比做#爱还爽，我做梦都想要一辆Trek Session死神 9.9，简直就像跟死神做到嗨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无尽网络未知的那头，有人回话，“夜雨说的有趣，我都动心要收一辆试试了。”

黄少天一巴掌糊到自己脸上，就像玩速降时，被高速扑灭而来的景象冲击得大脑激烈而茫然，脸颊都在发烫，“黄少天啊，黄少天，都是你自找的……”